【特傳】【夏冰夏】《少年無家》53-55

53.

　　冰炎睡得極不安穩，他的喉頭凝滯，睡著前都不自覺重複著吞嚥的動作；他有欲嘔的衝動，強行壓下去了。

　　醒來後還是逃不過。他推開夏碎的手臂，衝向浴室，對著馬桶把自己吐了個底朝天，儘管他胃裡空空如也，只能吐出酸水和發苦的液體。

　　出來的時候，夏碎醒了，靜靜地看著他，沒多問，就朝他張開了手臂。

　　他投入夏碎的懷抱，不去想自己心知肚明的嘔吐的原因。

 

 

 

54.

　　我不夠完美。

　　有那麼多事情要完成得沒有差池，而我辦不到。

　　我不夠完美。

　　不能完成家鄉寄託的期望，不能……

　　不能成為你願意交付一切的人。

 

 

 

55.

　　他發覺自己吃不下東西。

　　或是他吃了東西以後，就到廁所去吐得一蹋糊塗。

　　他躺在床上抬起手，看自己骨節支稜著皮肉，而他居然有些歡欣——他終於也病了嗎，這麼樣，是不是就離夏碎近了點呢？

　　那麼，我可以理解他了嗎？我可以理解他愛我的方式就是割裂他和我嗎？我可以理解他所有重量都不交出來嗎？

　　冰炎痴痴地笑起來，覺得自己有生以來沒這麼接近夏碎過。

 

　　夏碎注意到搭檔的病，卻從沒發表意見，在冰炎連他做的菜也無法下嚥的時候，才說了一句：你看，我也不行吧。

　　冰炎擰起眉，把桌上的飯菜掃空了一半，而後到廁所不可自抑地吐了一場。

　　夏碎拍撫他的背，輕輕說：

　　「你為了承受我已經做了太多，現在你終於受不了了吧。」

　　他聽了又一陣作嘔，直到甚麼也吐不出來，才起身清理自己。而原來夏碎都看在眼裡，那麼他的努力就沒有白費。

　　他對夏碎淒淒地笑，明白了夏碎為何總是笑。

　　「這樣，我能在你身邊了嗎？」

　　夏碎就怔住了，連呼吸一樣的笑容都忘了，他忽然見到了冰炎真誠得幾乎欲裂的心，將自己折磨得不成人樣只為了觸及他。

　　他笑得好像哭，緊緊抱住了冰炎；冰炎知道夏碎理解了自己，隨即哭得喘不上氣。

 

　　冰炎的身量又輕了不少，夏碎可以輕易地將他抱起；他背靠著牆感受夏碎在自己體內抽插，有一種自己終於完整的感覺。

　　他環住夏碎的頸子不住呻吟，從來沒這麼享受過。夏碎說他的呻吟像歌，他便不再壓抑著聲嗓，房裡迴響著淫靡的樂音。

　　夏碎高潮了，吻住他的唇，他居然也被夏碎操射了，交疊的唇間溢出喟嘆。

　　他們喘息著對望，都覺得心裡那樣空寂的荒原開出遍地的花。

　　夏碎將他抱到床上放著，丟了保險套，冰炎抓住爬上床來的夏碎，把人面朝下按在床上。

　　夏碎笑出聲來，問他一句還沒夠？他的指掌攀上夏碎的背，細細地摩娑。

　　他想著，怎麼會夠呢，就在夏碎背上舔吻起來。

　　替夏碎擴張的時候夏碎渾身緊繃得不像樣，冰炎直覺這一次不一樣，夏碎和以前每一次都不一樣。

　　他進入了夏碎，夏碎不知為何努力地壓抑了聲音，他的動作更加猛烈，也沒逼出夏碎任何一聲放浪的叫喊。

　　他奇怪地想，夏碎不是這樣的。

　　他們又一起高潮了。

　　冰炎把夏碎翻過來，急切地想看看夏碎的臉，惴惴不安地想夏碎是不是又要講甚麼第一個朋友的爛事。可夏碎沒有，夏碎沒有。

　　一雙紫色的瞳水粼粼著波光，冰炎知道，夏碎就要哭泣了。

　　夏碎哽著聲音說：「我愛你。」

　　他就吻了夏碎眼角溢出的一滴淚；不行，不行，他不能讓夏碎哭泣，他不可以拆穿夏碎所有武裝，那樣夏碎會痛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