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特傳】【夏冰夏←利】〈他愛得很多，卻愛得不好〉
獻給 日凝
〈他愛得很多，卻愛得不好〉
有許多人在他的前方，行走、奔馳，他停在原地，那些人與他的距離越拉越遠。
他陡然摔落。而後他發現他站在一旁看摔得肢體扭曲的自己，抬頭一望，一張巨大的蛛網，他認識的或不認識的人，俐落地在絲線上疾走，穩妥至極。
他低下頭，看著摔落的「自己」。
／
阿斯利安一早是被驚天動地的哭叫聲驚醒的。
「小亭？」他開了門，果然是女孩模樣的詛咒體，他連忙把對方帶進房裡，好聲好氣地哄，邊問發生甚麼事；小亭卻不解釋，抓著他的衣服布料不放，直哭。
他忽然非常不安，又似乎非常確信或瞭然，站起身，抱著女孩往學弟的房間趕。
那就是一切的開端。怕得直哭的披頭散髮的女孩，以及坐在暴風雨一樣的房間中央、滿腮淚水卻一臉森冷的學弟。
他闖進去好不容易稍微截停了對方狂暴的術法，對方像才剛注意到他一樣，轉過臉來看他。暴風雨忽然止息，他們對視。
夏碎面無表情地對他說：「我追不上了。」
／
後來，他很常陪著夏碎，夏碎從不拒絕他的陪伴。夏碎告訴他，他是他的救贖。夏碎還告訴他，他覺得自己摔下來了。
夏碎從來不告訴冰炎，他很痛苦。
每個人都認為夏碎優秀，每個人都認同他最適合站在冰炎身邊，惟有夏碎自己不這麼想。
他只能對夏碎說，你做得很好。
夏碎看著他，淺淡而絕望地說：「但我不是天生如此。」
他的生命，從被選定的弟弟出生起就有了傷痕。
他只是一個平凡的人類，所以那道背影，他窮盡一生也追不上了。
／
阿斯利安盡其所能地幫助夏碎，他總是想拯救，更不可能放下身邊的人。
夏碎總是溫柔地笑著，接受他的幫助和話語。
所以他一直沒有發現自己做錯了甚麼。
後來，他忍不住見了冰炎，請對方多注意夏碎一些。隔天他醒來，看見夏碎一身玄黑的衣袍，坐在他房間的窗台，發現他醒來，用那天他見過的森冷神色，語氣平板地道：為甚麼。
他就明白了，那對搭檔沒有秘密，而他向冰炎拆穿，理所當然被夏碎發現了。
「你需要幫助，」他站起身，夏碎卻抬手示意他不准接近，他嚴厲道：「亞需要知道。」
夏碎靜靜地望著他，像與仇敵對峙。
良久，他的房裡開始騷動，愈發激烈，沉重的家具晃動不止，小件的物品紛紛破碎或掉落，更輕薄的物件混亂地在空中飛。他終於知道那天夏碎房裡的暴風雨並不是意外。
「夏碎！住手！」
夏碎的唇拉成一條僵硬的弧，他用那個瀕死的笑容，溫柔地開口：「謝謝你幫了我。」
「夏碎！」阿斯利安甩出軍刀，朝夏碎擲去，一陣術法碰撞的光芒之後，軍刀落在地上，夏碎的視線動也沒動便阻止了他的攻擊和捕捉，他的臉色煞白，終於確信。
房內的風暴平息。
阿斯利安衝向窗台，夏碎對他一笑，往後一倒翻身落下。
紫館的防護力量與結界一陣攪動，他在窗前往外一望，不見夏碎蹤影。
他當即抓起手機撥出。
「……學弟，我們必須找到夏碎，在公會和學校發現以前。」他頓了頓，撿起地上的軍刀，「他的力量失控了。」
／
後來，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夏碎。
再後來，他發現一幢廢棄的小屋，內部已經重新打理乾淨，而不知多長的時間裡，冰炎一直幫夏碎藏在這裡。
他跟蹤受傷的冰炎來到此處，看見屋內人影時闖了進去，夏碎正在為冰炎治傷。冰炎驚愕地跳起來擋在夏碎身前，戒備地盯視著他。
他最終只說：我會幫你們。
／
他動手以前，冰炎虛弱地跪坐在地，一身全是夏碎失控的術法所傷，冰炎甚至沒有力氣阻止他，只是虛虛抓握他的手腕，拉住他的腿。哀求他：不要……
／
後來，夏碎心滿意足地死在他手上，小亭視他為仇敵，冰炎放棄了袍級、退出公會。
他一個人在房裡的時候很常想起與夏碎的對話。
夏碎說，謝謝你幫了我。
夏碎說，謝謝你一直相信我。
夏碎最後說，但我不需要鼓勵。
／
他用軍刀捅穿夏碎的胸膛，那雙幾乎扭曲的瞳眸轉而澄澈，溫柔而哀傷地凝望他。
身後的冰炎安靜了一段時間，終於掙扎著往前爬到搭檔身邊。夏碎朝他伸展雙臂，冰炎便擁住了他。
夏碎倒是愜意，在搭檔懷裡尋了一個舒適的姿勢窩好。
他慢悠悠地說：「你看吧，冰炎，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，所以阿利才會來的，我看不到以後，你不准跟他打架喔。」
阿斯利安有點恍惚，好像他們只是在運動會上分進不同組，所以他對夏碎下了殺手。
冰炎點點頭，把夏碎攬得緊一些。
「阿斯利安，」他抬眼望去，夏碎對他溫溫笑起。「謝謝你。」
／
夏碎離開以後，某天冰炎出現在他房間，和他的搭檔一模一樣，跳窗來的，坐在窗台等他醒。
冰炎環著手臂坐在那兒，他於是無奈地把人請進房間中央，再拿條毛毯把衣著單薄的學弟包起來。
冰炎把自己蒙頭包起，悶悶地對他說：謝謝。
他就坐了過去，抬手拍拍毛毯的頭部。
「想喝點甚麼嗎？」
「……不想。」
「夏碎送了我一箱蜜豆奶。」
「……好吧。」
〈他愛得很多，卻愛得不好〉
有許多人在他的前方，行走、奔馳，他停在原地，那些人與他的距離越拉越遠。
他陡然摔落。而後他發現他站在一旁看摔得肢體扭曲的自己，抬頭一望，一張巨大的蛛網，他認識的或不認識的人，俐落地在絲線上疾走，穩妥至極。
他低下頭，看著摔落的「自己」。
／
阿斯利安一早是被驚天動地的哭叫聲驚醒的。
「小亭？」他開了門，果然是女孩模樣的詛咒體，他連忙把對方帶進房裡，好聲好氣地哄，邊問發生甚麼事；小亭卻不解釋，抓著他的衣服布料不放，直哭。
他忽然非常不安，又似乎非常確信或瞭然，站起身，抱著女孩往學弟的房間趕。
那就是一切的開端。怕得直哭的披頭散髮的女孩，以及坐在暴風雨一樣的房間中央、滿腮淚水卻一臉森冷的學弟。
他闖進去好不容易稍微截停了對方狂暴的術法，對方像才剛注意到他一樣，轉過臉來看他。暴風雨忽然止息，他們對視。
夏碎面無表情地對他說：「我追不上了。」
／
後來，他很常陪著夏碎，夏碎從不拒絕他的陪伴。夏碎告訴他，他是他的救贖。夏碎還告訴他，他覺得自己摔下來了。
夏碎從來不告訴冰炎，他很痛苦。
每個人都認為夏碎優秀，每個人都認同他最適合站在冰炎身邊，惟有夏碎自己不這麼想。
他只能對夏碎說，你做得很好。
夏碎看著他，淺淡而絕望地說：「但我不是天生如此。」
他的生命，從被選定的弟弟出生起就有了傷痕。
他只是一個平凡的人類，所以那道背影，他窮盡一生也追不上了。
／
阿斯利安盡其所能地幫助夏碎，他總是想拯救，更不可能放下身邊的人。
夏碎總是溫柔地笑著，接受他的幫助和話語。
所以他一直沒有發現自己做錯了甚麼。
後來，他忍不住見了冰炎，請對方多注意夏碎一些。隔天他醒來，看見夏碎一身玄黑的衣袍，坐在他房間的窗台，發現他醒來，用那天他見過的森冷神色，語氣平板地道：為甚麼。
他就明白了，那對搭檔沒有秘密，而他向冰炎拆穿，理所當然被夏碎發現了。
「你需要幫助，」他站起身，夏碎卻抬手示意他不准接近，他嚴厲道：「亞需要知道。」
夏碎靜靜地望著他，像與仇敵對峙。
良久，他的房裡開始騷動，愈發激烈，沉重的家具晃動不止，小件的物品紛紛破碎或掉落，更輕薄的物件混亂地在空中飛。他終於知道那天夏碎房裡的暴風雨並不是意外。
「夏碎！住手！」
夏碎的唇拉成一條僵硬的弧，他用那個瀕死的笑容，溫柔地開口：「謝謝你幫了我。」
「夏碎！」阿斯利安甩出軍刀，朝夏碎擲去，一陣術法碰撞的光芒之後，軍刀落在地上，夏碎的視線動也沒動便阻止了他的攻擊和捕捉，他的臉色煞白，終於確信。
房內的風暴平息。
阿斯利安衝向窗台，夏碎對他一笑，往後一倒翻身落下。
紫館的防護力量與結界一陣攪動，他在窗前往外一望，不見夏碎蹤影。
他當即抓起手機撥出。
「……學弟，我們必須找到夏碎，在公會和學校發現以前。」他頓了頓，撿起地上的軍刀，「他的力量失控了。」
／
後來，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夏碎。
再後來，他發現一幢廢棄的小屋，內部已經重新打理乾淨，而不知多長的時間裡，冰炎一直幫夏碎藏在這裡。
他跟蹤受傷的冰炎來到此處，看見屋內人影時闖了進去，夏碎正在為冰炎治傷。冰炎驚愕地跳起來擋在夏碎身前，戒備地盯視著他。
他最終只說：我會幫你們。
／
他動手以前，冰炎虛弱地跪坐在地，一身全是夏碎失控的術法所傷，冰炎甚至沒有力氣阻止他，只是虛虛抓握他的手腕，拉住他的腿。哀求他：不要……
／
後來，夏碎心滿意足地死在他手上，小亭視他為仇敵，冰炎放棄了袍級、退出公會。
他一個人在房裡的時候很常想起與夏碎的對話。
夏碎說，謝謝你幫了我。
夏碎說，謝謝你一直相信我。
夏碎最後說，但我不需要鼓勵。
／
他用軍刀捅穿夏碎的胸膛，那雙幾乎扭曲的瞳眸轉而澄澈，溫柔而哀傷地凝望他。
身後的冰炎安靜了一段時間，終於掙扎著往前爬到搭檔身邊。夏碎朝他伸展雙臂，冰炎便擁住了他。
夏碎倒是愜意，在搭檔懷裡尋了一個舒適的姿勢窩好。
他慢悠悠地說：「你看吧，冰炎，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，所以阿利才會來的，我看不到以後，你不准跟他打架喔。」
阿斯利安有點恍惚，好像他們只是在運動會上分進不同組，所以他對夏碎下了殺手。
冰炎點點頭，把夏碎攬得緊一些。
「阿斯利安，」他抬眼望去，夏碎對他溫溫笑起。「謝謝你。」
／
夏碎離開以後，某天冰炎出現在他房間，和他的搭檔一模一樣，跳窗來的，坐在窗台等他醒。
冰炎環著手臂坐在那兒，他於是無奈地把人請進房間中央，再拿條毛毯把衣著單薄的學弟包起來。
冰炎把自己蒙頭包起，悶悶地對他說：謝謝。
他就坐了過去，抬手拍拍毛毯的頭部。
「想喝點甚麼嗎？」
「……不想。」
「夏碎送了我一箱蜜豆奶。」
「……好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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