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特傳】【夏冰夏】《少年無家》22-23
22.
進到石塔裡，二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「冰炎，這裡面好像……」
「比看起來的大。」他說著皺起眉，在門口一帶來回走了走。
「大很多呢。」夏碎苦笑，轉頭望向前方，甚至看不見石壁的盡頭，而他們分明只是進入了一座石塔，二人方才在外走了一圍，才用上不過五分鐘。
二人往那方向走去，原本如空曠石穴的空間卻在他們行動的同時變化了，石柱、藤蔓、雜草蔓生而出，截斷了他們的去路；異物在旁側竄生，冰炎喚出兵器掃開近身的草木碎石，夏碎恰好落在他餘光處，他看見對方手一甩，一道手臂粗細的石柱便被擊碎，而他只來得及看見黑影一束收回夏碎手中。
既然夏碎自有辦法應付，冰炎也就不拖拉，一邊破開阻礙一邊向前走，還未走到原先的目的地便又停下了。
前方有人影。
兩人警戒地停下腳步，在草木與亂石的掩飾下觀望。似乎是一名少女，和他們年紀差不了多少，正跪在地上抽泣著、拔草。
對看一眼，兩人都有些無言，卻又不知是否是某種陷阱，便不敢貿然現身。
他正想行動，夏碎就按住他，示意由自己先出去接觸對方；他蹙起眉才想反對，就感覺夏碎看了眼他的眉眼，便笑著開口：「我先出去的話，對方的戒心會比較低，如果有危險，你的反應比我快，更適合立刻援助。」
他緊鎖的眉鬆開。那一瞬間夏碎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。他點點頭同意了對方的打算，稍微伏低身子更好地隱藏了起來，夏碎的眼神一晃，他就能知道他在說自己要行動了。
冰炎看見夏碎先離開原處一段距離，再製造出動靜大方現身，跪在地上的少女跳起身來，驚恐地盯著夏碎，往後挪了幾步。
看起來一點威脅性也沒有。他在心中如此評價，看著夏碎幾句輕輕地招呼，對方已鬆了口氣放下警戒，他不禁想著友人是不是又露出了那種騙人的溫和微笑。
他蹲伏在草間等得有些不耐煩，那邊二人的交流才告一段落，夏碎直接對他招了招手，他便走了出去。
他不信任地打量著陌生的少女，後者被他盯怕了，居然還躲到夏碎身後去，於是冰炎在這一瞬間終於明白夏碎所說的「對方戒心會比較低」是基於甚麼樣的判準。
他望向夏碎，夏碎無辜地聳肩，一對瞳眸卻促狹地說著：你看吧。
冰炎感受到第無數次想種掉同伴。
夏碎似乎以看他無奈的反應為樂，那雙乾淨的眼睛笑得都微微瞇起。
冰炎於是認真地想著，回學院以後一定要把這人種在哪個花圃裡。
「冰炎，」呼喚聲打斷他腦中的花圃地圖建立，「這似乎就是我們的任務了。」
他望向夏碎，又蹙起眉。夏碎指了下拔草少女，解答道：我們好像要幫他大掃除才能繼續前進呢。
他繼續盯著夏碎。夏碎不知為何顯得非常愉悅，用那把溫溫潤潤的嗓音，對他強調，我們、幫他、把這裡、清乾淨。
冰炎環顧四周，雜草叢生盤成一團團，石柱與石牆林立，傾圮半倒，完全不像願意被清乾淨的樣子。
正當他陷入煩惱狀態，開始走動著觀察周圍，思考解法，夏碎在一旁喚了他兩聲，冰炎、冰炎，軟軟柔柔的口音，把他的名字喚得都沒了稜角。他轉臉過去見夏碎笑得像水，紫眸慧黠，往他身側一轉。
「你靠著的那塊石頭是核心，把它破壞掉就好囉。」
「……」
冰炎轟地一聲粉碎了身側的石塊，夏碎笑得像狐狸；他非常、非常認真地想著，回學院後沒在每個花圃都種你一次，我就改姓藥師寺。
23.
核心被毀後，整個空間復歸空曠，拔草少女領著他們二人上了最初時看見的階梯，這地方似乎是個幻術空間，他們走了幾階以後，石洞的景色消失，周遭竟成了一般建築物的牆壁，接著他們被領進一個樸素的房間。
拔草少女進入房間翻箱倒櫃了一陣，手上捧個箱子愉快地朝他們跑來，站前面的是冰炎，少女朝冰炎瞥了眼，而後將箱子塞到夏碎手中。
「……」
冰炎不知道揍了領路人的話，任務會不會失敗，但他現在很想試。
「我要參加宴會，請你們幫我打扮。」少女歡快地道。
夏碎打開手中的箱子，冰炎看見裡面是滿滿的瓶罐與小盒，他一個都不認得。
冰炎覺得不用揍人，任務也會失敗。
「這是化妝箱呢。」夏碎抬眼看他，然後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。
「……嗯。」
夏碎盯了他幾秒，然後說：「你去旁邊休息吧。」
之後，他看著夏碎指揮拔草少女去把自己洗乾淨、拿起化妝箱內的物品一一辨識、幫出來的少女別好散髮、熟練地進行妝前保養。
夏碎拿起一支刷子的時候，和他對上了眼，夏碎對他笑，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沒見過這麼高深莫測的笑。
再後來，華麗大變身的少女套上禮服，加上精緻的妝容、優雅的編髮，完全是整個樸素房間裡面最亮眼的存在，夏碎在一旁讚了兩句，一邊把各種小東西收回箱子裡。
而他則完全不敢問夏碎到底為甚麼會這些東西。
「這有點像原世界的童話。」夏碎收拾完畢後走到他身邊，臉上有一絲困擾，「希望不用找玻璃鞋。」
「……我看你玩得挺開心的。」
友人轉過臉來，眼裡閃著光芒，「你也想試試看嗎？」
「完全不想。」
冰炎並不知道，這天的一切，在高二那年一語成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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