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特傳】【冰夏】《困獸》20-23

*有性描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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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GM


20.
  有時候,他會覺得夏碎身上的禁錮還沒有解開。
  像是他們準備找第二個幫手的時候,他有些躊躇,不確定對方是否是個好人選。但夏碎只是靜靜地望著他一會,前一刻還溫熱的眸光熄滅,眼神直直地擊穿他的記憶,放棄言語的一身冷清的囚犯站在他的房裡。
  而後夏碎說:這是他欠我的。

  冰炎找到阿斯利安的時候,對方在他開口前,劈頭就是一句,我幫你們。
  他於是發現自己不理解夏碎的地方太多了。



21.
  四人花費很久的時間,避人耳目地來回學院、與當初被認為是夏碎失蹤處的洞窟。進到當時公會在冰炎誤導下並未仔細搜索調查的岔路深處,設下層層陣法,再一一偽裝或刻意觸發,數次確認、再三修整,總算達到全員一致認可的標準。
  「……其實我覺得有點過了。」
  「沒問題的,哥你千萬不能小看自己脫逃的能力。」
  「……都多久前的事了,你不能別提了嗎。」
  「學弟你一定沒問題的,別低估自己的狡猾程度。」
  「你不要跟著鬧,阿斯利安。」
  「你覺得呢?冰炎」
  隨著夏碎拋來的問語,眾人的目光落到沉默的他身上。而他一時啞口。
  他回應不了玩笑,但他想他們不知道,因為當他說出「這樣剛好」的時候,其他人都笑了。
  夏碎笑了。夏碎總是在笑,他非常討厭那樣,因為夏碎只有在不笑的時候,才不會對他說謊。
  那麼,如果他都能知道,代表的是夏碎不擅長說謊嗎?卻正好相反。夏碎每次說謊的時候,都真誠得像捧著一顆心說話。
  你知道他在說謊,但你還是會相信他,因為那顆心在你眼前血淋淋地跳動。

  千冬歲和阿斯利安在討論陣法,夏碎在看他。
  夏碎在看他。
  他驚覺地抬眼回望,卻發現該洩漏的都已傳達到對方眼底,便蹙了眉無力地瞪視他的搭檔。
  夏碎傾身親吻他的頰側,在他耳畔留下一句淡淡的:「你知道了。」
  「……有差別嗎?」
  「沒有。冰炎,」夏碎的唇角下收,眉梢沮喪地垂落。他最受不了的神態。「來不及了。」

  「夏。」
  他把別開目光的夏碎喚回來,然後在對上對方的視線之前一拳揍了上去,再飛快地迎上去補了一腳;夏碎可以閃躲、可以格擋,但他沒有,他承受了突來的攻擊,狠狠摔到地上。
  「哥!」
  「亞,住手。」阿斯利安擋到他身前,支住他的手臂。
  「你到底在幹嘛!」千冬歲朝他厲聲地吼。
  但他看不見。
  他只看見夏碎指尖輕觸立刻紅腫起來的臉側,勾起淡淡的笑,短短一秒後消失。
  「沒事。」紫色瞳眸直盯著他,夏碎的眉梢又往下落,「他打的不是我。」
  冰炎於是感覺自己的顴骨灼痛,腹部發疼。

  他最受不了夏碎那個神態。他的搭檔真正受傷的時候,眉梢就會落到那個位置。
  而他會知道,是因為他居然傷害對方不只一次。



22.
  夏碎不顧千冬歲的阻止,帶著冰炎回到黑館的房裡;後者的心思還在阿斯利安陰沉的眼神上,糊里糊塗地被推到沙發上坐著。
  冰炎怔怔地看著夏碎翻箱倒櫃,良久才終於問了對方在找甚麼,夏碎回過頭看他,臉上瘀紅,似笑非笑地回他一句:你說呢?於是冰炎默默從櫃子裡翻出一小罐傷藥,對夏碎指了指沙發。
  他清洗了雙手,坐到夏碎身側,最終說:阿利,你說他欠你甚麼?
  夏碎對他扯出一個冰冷的笑,嗓音淡淡的:你沒有回來。
  他僵在那兒,渾身顫慄。想起了他們幾天前的對話。

  夏碎直接提起了許久以前,大戰前的事,當夏碎問他為何不向旁人求助,他答道自己當時確實思慮不周,不應該認為那一切只是他一人的事。
  你不該打昏我。夏碎說得雲淡風輕。
  他接著鑄下大錯。
  他說:所有人之中,唯有你不行。
  夏碎看著他,表情沒變,但幾不可察地,眉梢下落。
  那時他就知道,他說了一句絕不能說的實話。
  他忘了搭檔的心眼很小,一生不曾真正忘了甚麼事,痛也是。而這樣的夏碎,還能感觸到痛的卻從來只有一件事、一個人
  於是夏碎的報復來得毫不留情。

  冰炎開始替夏碎上藥,指腹接觸對方肌膚的時候眼淚就掉了下來。夏碎問他。
  他說,因為,你受傷了。
  沒關係。夏碎伸手摸摸他的臉。
  對不起。
  沒關係。
  對不起。
  夏碎眸光輕轉,掠過他話裡的哀求,回他:沒關係。
  「你知道我在說甚麼。拜託你。」
  「來不及了。」夏碎從他手裡接過藥罐,替他收好。「你也知道我在說甚麼。」

  夏碎吻他,他的眼淚含進自己口中,夏碎便也承擔了同樣的悲哀。他們一直以來都是對等地互相背負,夏碎卻總想讓他的重量少些,而他則是從來不願將自己的負重分給夏碎;最終,他們被自身的壓抑一同壓垮。



23.
  他們像初經人事的少年,緩慢而猶豫地互相引導,在觸碰對方時指尖顫抖,在親吻時舌尖畏縮,探索時緻密而小心,像要把每一吋肌膚的紋理都記牢。
  冰炎以指尖試探,夏碎就將他的手擺到腰側,夏碎的唇落到頸上,冰炎就偏過頭讓他親吻耳後;他們重複如此模式數次,將對方領到令自己舒適的位置,前戲進行得慎重而神聖,以初次知覺的態度,忘卻那些爛熟的默契,再一一從對方的回饋中拾回。
  再記住你一次。冰炎望著那兩汪模糊的紫色,想著。
  他擁抱夏碎,讓對方坐到自己身上,他的手掌撫摸夏碎膝的骨節,再滑到大腿根部,感覺夏碎微微挪動,手便落到底下,支起,然後他進入他。
  夏碎喚他,他的名字,真的名字。他喘息漸快。他希望自己永遠不必向他人解釋,他在聽見自己名字的時候感到羞赧,是因為夏碎的狡猾,只在這種時候捨棄他的代號。
  坐在上方的人自行尋找能滿足的角度,冰炎就在每次夏碎調好姿勢時施力頂動,看對方的神情,他喜歡夏碎尋找的急切神情,喜歡夏碎被滿足的神情,喜歡夏碎埋怨他挑逗的神情,他喜歡夏碎一切不是控制出來的神情,夏碎的失神、夏碎的失控。

  結束的時候他的體液留在夏碎裡面,感覺到對方的精液在他肌膚表面緩緩往下淌。他終於眨了眼看清楚夏碎,發現自己的眼全程都是糊的,而夏碎的表情,比哭還悲哀。
  他就知道了,夏碎心意已決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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